中國男孩的「性教育」：一個人的激情戲｜故事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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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三·八婦女節，我們播出了一期關于 的故事。
如果說女孩們的性探索是一場危機四伏的自學，那么男孩們的性覺醒之路又有著怎樣隱秘的沖動和幻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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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人君子」的自我修養
我叫 Random ，25 歲，現在讀研究生二年級。
我小時候很排斥和女生交流。
當時看了很多武俠劇，里面的男主角往往都很冷面，即使有女孩子追他、喜歡他，他也面不改色，絲毫不為所動。
所以受此影響，我都離女孩子遠遠的。
比如女孩子經常會上臺表演節目，唱歌跳舞什么的，我連一眼都沒有看過。
只要看了，就說明你好色。所以我每次從頭到尾都低著頭，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是一個正直的人。
這導致我現在連一點回憶都沒有，后悔死了。
我老家在河北承德，算是個比較封閉和傳統的地方。所以從小很多東西我無法與其他人討論，只能自己去想。
恰好，我還是個愛瞎琢磨的小孩，有的時候看似在發呆，其實腦子里在高速運轉。
當時我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我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我爸媽有的時候說是從垃圾站撿的，有的時候說是怪物抱來的。當然，我知道，這些都是瞎扯淡。
他們既然如此遮遮掩掩，我就不追問了，一個人開始了我「出生之謎」的探索之路。
我覺著，什么東西被大人們刻意地隱藏了，沒準就是事情的真相。
比如說：接吻。
當時看《射雕英雄傳》的時候，有一幕黃蓉為郭靖療傷七天七夜之后，郭靖忍不住想要親一下黃蓉。
播到這一幕時，家里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我爸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就知道，原來接吻是個奇怪的動作，那它絕對是有意義的。
而且我還發現，我的嘴唇特別敏感。我的手指可能感受不到另一根手指的指紋，但我的嘴唇就能感受到。
生孩子一定和接吻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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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頭有什么用？
后來，我經過判斷，大致認定生殖這么重要的系統應該是獨立運作的。嘴巴已經用來吃飯和說話了，不太可能還要用來生小孩。
似乎每個身體部位都有自己的功能，但當時我唯一解釋不了的是乳頭究竟是用來干什么的。
人們似乎對乳頭很重視，還鄭重其事把它們包起來。乳頭不能露，但嘴可以。那乳頭肯定更傾向于可以生育。
而且我還分析出：乳頭有兩個，男左女右，如果男孩子的左乳頭和女孩兒的左乳頭相對，就能生出男孩，另一邊就是女孩兒。
我覺得我的思路沒錯。
直到有一天，我爸突然來找我。
他覺得我可能到年紀了，把我拉到小黑屋里，悄悄對我說，「兒子，你以后要注意保護自己的小弟弟，不然啊，會影響到你以后。」
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和生育有關的是這里啊！
我爸和我說了這件事后，我媽挺反對的，她覺得我還小，還不用知道這些。可她不知道，其實我已經秘密探索好幾年了。
-3-
「小指頭」變形記
小弟弟為什么是「小」弟弟呢？因為它真的很小。
六年級的時候，大多數人還沒有發育，幾個先發育起來的男孩就會受到我們的嘲笑。
結果到了初中，情況立刻翻轉，我這種還是「小指頭」的人，會受到來自「大拇指」的嘲諷，「你看我們都是純爺們兒，你那么小。」
那個時候就明白，大的好，小的不好。
我知道自己發育晚了，特別著急。聽班上的男同學說，「想變大很簡單，睡前按摩 10 分鐘。」
我回去一試，出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況。
我勃起了。
而且我發現它變得非常堅硬。這給了我很大的提示。
你想，吸管很堅硬，因為要把牛奶輸送到哪里去；筆管兒也很堅硬，因為太軟的東西寫不出字。
既然如此，那生孩子肯定是個力氣活，需要把一個東西送到另一個地方去。
我設想，男女就像筆頭和筆蓋，需要搭配使用，但具體怎么使用我還沒有參透。
男孩勃起的時候，你摸它，是能感受到一絲快感的，但我碰了兩下，心里便會涌現出罪惡感，就專注別的事去了。
有一次，玩球時，球正好沖我襠部飛過來，一下把我砸在地上，疼得好久都站不起來。
我心想，「壞了，這下不會要失去生育能力了吧。」
到了晚上緩過來之后，我趁四下無人，第一次手淫了。
我感覺特別漫長，結束之后也沒甚快感，只是覺得欣慰，「還好，我生育能力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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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戲、AV 和黃書
那時候，每個網吧的電腦里都會有一個獨立文件夾，叫《泳裝寫真秀》，專門給男孩們準備的。
我們去打游戲，最怕旁邊有人在看，因為他一開始看，你也會跟著看，這游戲就打不成了。
那個時候還有種潮流，上映的電影里都會有段激情戲。
我第一次看的是章子怡和金城武演的《十面埋伏》。我爸刻意快進了那一段，我趁他不在家，AB 循環播放。
那時我才了解到男女之事大概的過程。
有一天下了晚自習，我們宿舍最能打的舍長說，他搶了隔壁宿舍上午剛買的 MP4 ，今天晚上有「好東西」看。
我們宿舍一共有 8 個人，我不看，宿舍長安排 2 人一組，坐在他身邊，每 10 分鐘換一組輪流看。
看的人一聲不吭，太投入了，都忘了時間。沒看的人只好一直問，「舍長好了嗎？舍長到我了嗎？」
其他宿舍的人也都慕名而來，大家聽著外放的聲音，站在宿舍床板上使勁往屏幕那兒看。
小弟弟們就像「兩臂側平舉」一樣，挺壯觀。
我當時道德上的執念太大了，告訴自己絕對不能看，我連黃色圖片都沒看過一眼。
那時候大家買的黃書挺便宜的，特別劣質，有圖有文字，還都挺隱晦，什么「巫山云雨」，什么「玉女坐金錐」，我當時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誰能頂住這種誘惑？班上的同學們會把黃書撕成一段兒一段兒的，大家分著看。
■ 當年市面上流行的劣質黃書，圖/來自網絡
有一次被班主任發現了，于是那天年級主任突然要大查寢。
我們在宿管老師那里有「臥底」，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宿舍里「有貨」的都忙做一團，誰都想先拿到鑰匙趕緊回去收拾，甚至打起來了。
我們舍長是第二能打的，所以我們第二個進到宿舍。他趕緊把裝滿黃圖、黃片的 MP4 和 MP5 鎖進柜子里，黃書也要扔了。
扔之前大家還傳閱了一番，挺依依不舍的。
我真正解開男女之事的奧秘，是在高中。 QQ 空間那時候管得特別松，有同學能把小電影傳上去。
我一個人在家，把門鎖了好幾遍，拉上窗簾，專心致志地「觀摩」。
非常激動，其中很大一部分激動來自于，我從小學三年級到現在的推理居然都是對的：有接吻，乳頭果然要相對……
我感覺自己挺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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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的幻想
初中的時候，男生開始有性幻想對象了。
有的時候幻想的會是老師。第二天如果我遇到這位老師，會在心里說，「不好意思老師，我們幻想你了。」
到了高中，大家幻想的基本還是周圍的同學。
因為我坐在最后一排，前排女孩子的后背總給我一種朦朧的美感。甚至有一度覺得好像每個女孩都有自己可愛的地方。
不過男生幻想的對象里絕對沒有學習好的女孩子。
基本上都是成績中等偏下，然后比較「開放」的女孩兒。男生會故意和她們打鬧，甚至有時候，直接把手往女孩子胸上打。
這時女孩子并沒有太多反抗， 我覺得很納悶。
男生在這方面還挺粗暴的。
我記得有一個夏夜，因為太熱了，我們舍長和他的好朋友兩個人坐在窗邊解暑閑聊。
他們當時盤算如何在放學路上強奸我們班上一個發育稍早一些、稍開放一些的女孩。
現在想來挺可怕的，但是我們當時誰都知道，他們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他們說完以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還確認了一下宿舍里其他人是不是都睡著了。
十幾年后同學聚會，我對他們說，「你倆那天晚上策劃的東西都被我們聽到了。」
他們挺不好意思地回答，「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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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
一直到上了大學，我對性還是有些避之不及。
包括我當時對同性戀（特指男同性戀）都是一種特別尊敬的態度，世界上居然有這樣一群人，不愿意和女孩兒發生性關系，真是太高尚純潔了。
當時我是不知道男男之間也可以發生性關系，這就鬧出笑話了。
大二的時候，有一個外系的女孩要到了我的 QQ 號，時不時來和我聊天。
她甚至問我有沒有女朋友，這是很強的暗示了，我特別開心。
但我當時認為性是一件對女孩不好的事情，我不想有男女之事，于是我就和她開玩笑，「和你一起上選修課的那個男生挺好的，要不要把他介紹給我。」
然后她很驚訝，「你不會是 Gay 吧？」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我以為自己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她真信了。
就這樣，我和一段戀情失之交臂了。
我當時覺得男女交往比登天還難，索性這天我不登了，我就單身了。沒想到，Flag 立下后的一個多月，我就遇到了我的初戀。
其實我們是初中同學。當時班上男生都在看黃片，只有我不看，給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多年后重逢，沒想到老同學變得那么適合自己。
我們倆的初吻也特別美好。
在北京一個無人的樓道里，我們就這樣靜靜地親了一分鐘，還是三分鐘，誰都不舍得把嘴挪開。
我從三年級開始想和女孩兒親親的愿望終于實現了。
現在想來，之所以覺得初吻美好，因為它是一種壓抑了很久后的滿足。為了這種概率上才會出現的滿足，我們其實錯過了多少東西，可能錯過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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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的事
我記得中學時，教科書上出現過男女生殖器的剖面圖，我一眼看懂了男生的，女生的我實在看不懂。
老師也根本不講，只叫我們自學。
我當時想，「你逼我們跟著市場引導的東西去自學，那能學好嗎？」
這么多年，環境一直引導的是「花開應有時」，性行為可以晚一點，再晚一點。
可是該發生的事情，我們可不可以不要一刀堵死，也給我們修一條渠，讓欲望的小溪有個發泄口。
比如這幾年許多受人關注的惡性強奸事件，我作為一個男孩看得也很痛心。
如果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能讓男孩們多直面「性」的問題，不要捆綁上太多道德上的壓力，會不會好一些呢？
我從開始探索性，到最后真正實踐，中間隔了十幾年。其實 1 個小時就能講明白的內容，我卻用了這么長時間。
想來有點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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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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