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頂尖學(xué)霸淪為"廢人"，三次自殺之后，他活成“救贖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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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北洋君
他曾是清華附中全能男神，
卻跌下神壇淪為廢人、三次自殺未遂…
他用了整整38年，
再次如同神一般，
救贖了自己，救贖了他人！
你也許看過他寫的《我與地壇》，
卻沒有看過他被命運(yùn)摁在輪椅上，
也依然精神傲立！
他，就是史鐵生
- 01 -
從清華附中的全能男神
到被上帝按住的“廢人”
1951年1月4日，史鐵生出生于北京，
中學(xué)就讀于清華附中。
他是千里挑一的頂尖學(xué)生。
他不但作文寫得好，還會朗誦，
他喜歡物理，懂無線電。
他還是個運(yùn)動健將，
乒乓球、排球、籃球樣樣精通，
尤其擅長80米跨欄，
他跑起來像剛出斗獸場的野牛，
只要有他參加的比賽，一沖就是第一名。
身材健碩、風(fēng)華正茂、才華出眾的他，
當(dāng)年是全校女生崇拜的男神。
史鐵生中學(xué)時期照片
他想上清華大學(xué)，讀理工科。
假如沒有后來這么大的人生曲折，
他也許會成為一個建筑設(shè)計師，
或者物理學(xué)教授，或者工程師。
不過，命運(yùn)歷來不相信預(yù)測，
更不兌現(xiàn)保票。
命運(yùn)跟他，開了個殘酷的玩笑，
而且是一個接著一個……
史鐵生(右二)和清華附中的同學(xué)們在教學(xué)樓前
16歲時，他初中畢業(yè)，
卻正逢“文革”而中斷學(xué)業(yè)。
18歲那年，史鐵生去陜北延川縣關(guān)家莊插隊。
住在窯洞里，陜北的冬天，
窯洞冷得像冰窟窿，
史鐵生就用大衣裹著腦袋，
身體蜷成一團(tuán)。
碰到下雨下雪，就鉆進(jìn)牛棚，
牛棚里盡是糞尿，
連打盹的地方也沒有。
在陜北當(dāng)放牛倌的史鐵生
20歲那年，史鐵生在山里放牛，
遭遇暴雨和冰雹，無處可躲。
溝溝壑壑的黃土高原上，
只剩下暴雨中的史鐵生和一頭老牛。
雨停了，史鐵生大病一場。
他以為自己的身體強(qiáng)壯，
扛一扛就過去了。
結(jié)果，命運(yùn)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他站不起來了，
他跟醫(yī)生大吼：
你不治好我，我拿菜刀劈了你。
一年多后，離開醫(yī)院時，
他已經(jīng)下肢徹底癱瘓，
只能由爸爸用輪椅推著回家。
此時，他21歲，
從80米跨欄冠軍變成了
一個輪椅上的人。
延川縣永坪鎮(zhèn) 關(guān)家莊男知青 后排左起第二人為史鐵生
而命運(yùn)給他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1980年，他又得了腎病，
醫(yī)生說：
他一生只能插著尿管，帶著尿壺，
而且身上永遠(yuǎn)都會沾著尿味。
這樣的活不如死，
他不想成為家庭的負(fù)擔(dān)。
他曾三次自殺，但都未遂。
史鐵生的妹妹史嵐回憶道：
“我親眼看見他把一整瓶藥一口吞下，
然后疼得在床上打滾，看見他一把摸向電源，
全院電燈瞬間熄滅，
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懼和絕望。”
他早已放棄治愈的希望，
可有一個人說什么都不肯放棄，
那就是， 他的母親。
醫(yī)院已經(jīng)明確表示沒救了，
母親卻還到處找大夫，打聽偏方，
童年的史鐵生與母親
史鐵生的脾氣變得暴怒無常，
望著天上北歸的雁陣，
他會突然砸碎面前的玻璃，
聽到李谷一甜美的歌聲，
會猛地把手邊的東西摔向墻壁。
而這時，他的母親，
就會悄悄地躲出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聽著動靜，
當(dāng)一切恢復(fù)沉寂，她又悄悄地進(jìn)來，
眼邊紅紅的，看著他……
北京地壇 老照片
他經(jīng)常發(fā)了瘋一樣地離開家，
獨(dú)自去附近的 地壇待上大半天，
從園子回來又什么話都不說。
他一心以為自己
是世上最不幸的一個，
卻不知道兒子的不幸，
在母親那兒是要加倍的。
母親知道他心中苦悶，
所以從來不攔著他去地壇.
有一天，母親帶著央求般的神色說：
北海的菊花開了，
我推著你去看看吧？
沒想到，母親走出屋子去準(zhǔn)備，
卻再也沒能回來……
他一直不知道，
母親患有嚴(yán)重的肝病，
鄰居把她抬上急救車時，
她還在大口地吐著鮮血。
母親走的時候才49歲，
還那么年輕，那么美……
母親去世后，他的天又塌了一次，
他也終于明白，
要么好好活著，要么立馬死，
縱有一萬種選擇去死的理由，
但死卻是一件，
無須著急去做的事，
是一件無論怎樣耽擱，
也不會錯過了的事，
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jié)日。
從此，他心中有了一個動力，
那就是：讓天堂的母親感到驕傲。
- 02 -
他將對生活的恨，
淬煉成轟轟烈烈的愛！
史鐵生，這個被命運(yùn)一次次捉弄的年輕人，
也和每個青年人一樣，
因不解而痛苦，因瘋狂而沉淪，
但最終，他將無法展翅的悲戚
淬煉成對生活轟轟烈烈的熱愛。
他選擇了活著，
選擇了走文學(xué)之路，
來救贖自己。
母親走后，他更經(jīng)常去地壇。
史鐵生說：“在人口密聚的城市里，
有這樣一個寧靜的去處，
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
史鐵生的車輪
壓過地壇的每一米草地。
他帶著書，讀一段，搖一段，
有想法了馬上停下，
搖著走時可能又有更好的想法。
他漸漸帶上了本子和筆，
到園子的角落偷偷地寫文章。
他的《我與地壇》被公認(rèn)為，
中國近50年來最優(yōu)秀的散文之一。
有人甚至說：到北京可以不去長城，
不去十三陵，但一定要去看一看地壇。
他開始一邊寫作，一邊找工作，
在仿古家具上畫畫，
每天就搖著輪椅到街道工廠去上班。
每月掙十幾元錢貼補(bǔ)家用。
他住在北京一個大雜院的最里邊，
從院門到屋門，
輪椅得走過幾十米坑洼不平的土路，
一不小心，輪椅就要翻車。
輪椅翻了，史鐵生也不喜歡喊人，
就坐在地上先扶起輪椅，
再用雙臂把自己硬撐上去。
1979年，在西北大學(xué)中文系
辦的刊物《希望》上，
史鐵生第一次發(fā)表小說《愛情的命運(yùn)》，
開始用紙筆在報刊上碰撞開一條路。
也為自己的愛情，打開了一扇窗……
一把輪椅，
讓他度過了絕望狂躁的青年，
也使他參悟透，多變無常的人生。
此后聲色犬馬的欲望人生，
在他的面前變得蒼白庸俗。
也讓這個有著火爆脾氣的年輕人，
安靜了下來，愈發(fā)積極和樂觀……
得了尿毒癥之后，
他甚至調(diào)侃自己：
“起落架（兩條腿）和
發(fā)動機(jī)（兩個腎）一起失靈。”
他很少悶悶不樂、敏感、古怪，
他笑起來小眼睛瞇成一條縫，
有時還透著幾分孩子般的狡猾，
像是對某個惡作劇彼此心照不宣似的。
你絕不可能在他那個年齡的
其他作家的臉上看到
那么單純而又燦爛的笑。
他的小屋只有六七平方米，
朋友們?nèi)タ此惓ｉ_朗，
聊起天來滔滔不絕。
文學(xué)，體育，歷史，旅游，
天南海北，無所不聊。
尤其愛聊吃的：
“羊肉還是牛街的好！
醬牛肉還是白紙坊的地道！”
只要好玩的事，
好吃的東西，
他都為之癡迷。
作家王安憶第一次去看他，
以為他會講述人生無常，
結(jié)果他從頭到尾，聊的都是餃子。
王安憶感嘆道：
他的樂觀和率真，
讓我們這些身體健全的人都自愧不如。
還有一次幾個朋友去看他，
趕上飯點(diǎn)，他拉著他們說：
“都別走，我給大家伙兒做飯。”
然后就坐在輪椅上，
擼起袖子開始炒菜。
一邊炒一邊和大家有說有笑。
那頓飯，幾個朋友都吃得淚流滿面。
原來，
命運(yùn)可摧殘一切光鮮皮囊，
卻殺不死堅強(qiáng)樂觀的靈魂。
真正的強(qiáng)者不是沒有眼淚，
而是能含著眼淚依然奔跑。
- 03 -
把疾病交給醫(yī)生
把命運(yùn)交給上帝
把快樂和勇氣留給自己
陳希米和史鐵生
他從未曾奢求過愛情，
而愛情卻悄然而至了。
她叫陳希米，比他小10歲，
右腿有輕微的殘疾，
她還是西北大學(xué)中文系主辦刊物
《希望》編輯部骨干！
史鐵生一篇關(guān)于愛情的文章，
竟悄然敲開了他愛情的門。
因?yàn)樘矚g他的文章，她便和他通信，
他們之間寫了上百封信后，
1989年，兩人初次見面了，
他們像是相識多年的故人！
他對陳希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正是我想象的樣子。”
在此后二十年的婚姻里，
陳希米成了他的雙腿，兩人相濡以沫，
日子清貧艱苦，卻過得有滋有味。
他對她說：
你來了黑夜才聽懂期待，
你來了白晝才看破樊籬。
她對他說：
我是鐵生的妻子，
所以才要做更好的陳希米。
陳希米和史鐵生
陳希米推著史鐵生去看電影，
去找史鐵生愛吃的小館子，
史鐵生給陳希米念葉芝的《當(dāng)你老了》。
兩人共讀一本書，
史鐵生讀得快一點(diǎn)，陳希米就要他講，
他還故意賣關(guān)子：
“那你給我做頓炸醬面，我就告訴你。”
他們的生活真的很幸福，
不是給別人看的那種幸福。
生活的幸福美滿，
讓他有了源源不盡的創(chuàng)作靈感。
愛情，其實(shí)就是一次平靜的相逢。
他們遇到了，就是遇見了另一個自己。
兩人并肩站在世界的同一邊，
再一起往前走。
一起戰(zhàn)勝生活的困苦，
一起戰(zhàn)勝病痛的折磨！
他是真的不懼怕死亡，
面對死亡，他這樣寫道：
快樂并且有所作為地再活上幾十年，
而非自暴自棄地去等那最后一刻……
把疾病交給醫(yī)生，把命運(yùn)交給上帝，
把快樂和勇氣留給自己。
史鐵生愛看體育比賽，
尤其是跑步和足球。
最愛劉易斯，說愿意不惜一切代價，
下輩子有個像他一樣健美的軀體。
史鐵生與他的偶像劉易斯
直到劉易斯在奧運(yùn)會上輸給約翰遜，
史鐵生明白：
“上帝在所有人的欲望前面設(shè)下永恒的距離，
公平地給每一個人以局限。
如果不能在超越自我局限的
無盡路途上去理解幸福，
那么史鐵生的不能跑
與劉易斯的不能跑得更快就完全等同，
都是沮喪與痛苦的根源。”
可是命運(yùn)從來就沒有公平這回事。
在史鐵生剛剛得到幸福的愛情時，
命運(yùn)又給了他重重一擊。
他尿毒癥越發(fā)嚴(yán)重，
腎干得像核桃。
史鐵生一個星期三天都在醫(yī)院透析，
每次透析4個半小時，
他躺在病床上，
看殷紅的血在體外循環(huán)過濾，
再循環(huán)，再過濾，
血一圈一圈又重新回到身體里。
這樣的日常，他整整過了12年！
直到動脈、靜脈點(diǎn)隆起成蚯蚓狀……
熟悉他的護(hù)士都說：
“你的名字真沒取錯，你的命比鐵都硬。”
他的身體，
被上帝的手摁著坐了下來，
但他的精神，
卻超乎常人地堅強(qiáng)站立起來！
在病痛折磨的“間隙”里，
史鐵生創(chuàng)作了20部短篇小說、
6部中篇小說、2部長篇小說、
18部隨筆散文、2部電影劇本……
- 04 -
不用流淚，不用悲傷！
他的每一張照片上都是燦爛的笑，仿佛苦難從未降臨在他的身上
然而，那樣的一天終究是來了！
那是2010年的最后一天，
12月31日，他做完透析回家，
突然感覺頭部劇痛，
等被送到醫(yī)院時，
突發(fā)腦溢血的他已經(jīng)昏迷了。
送到醫(yī)院后，陳希米扶著他的頭，
像平常在家里一樣，
淡淡地說：“沒事了。”“你別動。”
旁邊懂醫(yī)的人勸她：“別弄了，他沒有意識了。”
陳希米沒聽到一樣，繼續(xù)扶著說。
晚上九點(diǎn)多，
他的老朋友、醫(yī)生凌鋒趕來，
輕輕翻開史鐵生的眼皮，
發(fā)現(xiàn)他的瞳孔已經(jīng)漸漸放大。
陳希米簽了停止治療的同意書，
還要簽一疊器官捐獻(xiàn)同意書。
史鐵生的遺愿是：
把能用的器官都捐了。
2010年12月31日3時46分，
史鐵生在武警總醫(yī)院停止了心跳呼吸，
表情輕柔而安祥，“像睡著了一樣”。
還有4天（1951年1月4日出生），
他就60歲了。
所有醫(yī)護(hù)人員走向他，三鞠躬。
開始肝臟移植手術(shù)，
肝臟被飛馳運(yùn)往天津。
9個小時后，
史鐵生的肝臟在另一人的身體里蘇醒。
根據(jù)其生前遺愿，
他的脊椎、大腦捐給醫(yī)學(xué)研究……
他留有遺囑，身后不送花圈，
他曾不止一次說過，
死亡，是他的節(jié)日！
四天后，在他六十歲生日那天，
幾百人來到798藝術(shù)區(qū)，
召開了追思會。
這是一場“與鐵生最后的聚會”，
兩天前，史鐵生遺體在北京八寶山火化，
同樣沒有哀樂和花圈，
朋友們把鮮花撒在史鐵生身上。
這一天，陳希米裹著粉色大披巾，
彩色的水鉆花朵型發(fā)夾，把頭發(fā)高高別起。
她微笑著講，最喜歡朋友聚會的史鐵生，
這次終于不用因身體支持不住先撤了。
“他這次有的是時間和力氣，和我們盡興。”
發(fā)給朋友的邀請短信上，
陳希米要求大家：
一不帶花圈、挽聯(lián)，
二可帶漂亮鮮花，
三要穿漂亮衣服。
張海迪穿著漂亮的大衣和靴子來了，
帶著60朵紅玫瑰扎成的心型花束。
鐵凝帶著一大籃紅透的櫻桃，
還有人帶來了超大的生日蛋糕，
上面用奶油畫著大大的“60”和“鐵生走好”。
所有的人都帶著微笑，
就像他還在，
與他暢談著，與他一起大笑著……
屏幕上放起了史鐵生自己拍的視頻：
陳希米在院子里拄著單拐。
史鐵生說：
“往上走，一直往上走”
陳希米轉(zhuǎn)回頭，
眼睛笑得彎彎的……
史鐵生最喜歡的外甥小水走上臺說：
不用悲傷，
他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
這個是他的節(jié)日……
- 05 -
38年，他救贖了自己，
更救贖了太多太多的人！
他是這般熱愛著生活，
他走了，而這份愛還在繼續(xù)。
陳希米總是隨身帶著他的骨灰，
以前他坐輪椅時常跟她說：
很想念坐火車的感覺。
她就帶著他的骨灰，
去坐火車一路向南。
2004年，與妻子在北戴河
他還曾對陳希米說喜歡德國，
她就帶著他的骨灰一起去了德國。
在德國小鎮(zhèn)羅騰堡，她長久地駐足，
在露天廣場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
他就坐在電動輪椅上，
還是穿著那件藍(lán)色的風(fēng)衣，
就在她的身邊，也在這樣看著
……
到了夜晚，她總是會想起他，
想起他的身影，想起他的話語，
想起他的一切。
她時常看著他的照片喃喃自語：
別忘了，
你說過的下輩子還要娶我，
還要娶我……
生活就是這樣，
真正的強(qiáng)者不會因?yàn)槟臣露鴫蚜宜廊ィ?/strong>
而會因?yàn)槟臣屡d高采烈、
認(rèn)真地活著。
史鐵生是這樣，
仍舊愛著生活的陳希米更是如此！
他生前常說：
”我常感恩于自己的命運(yùn)，
人的命就像這琴弦，拉緊了才能彈好，
彈好了就夠了，
我盡力了，所以沒有遺憾。”
作家何立偉說：
“史鐵生就像一座佛，
參透了生死、貧富和一切欲望。”
命運(yùn)從來可以摧殘一切光鮮皮囊，
卻殺不死堅強(qiáng)靈魂。
他一生只活了59歲，
在殘疾病痛中過了38年，
就是這樣一個幾乎一生坐在輪椅上的人，
卻比很多站立的人身影更長，靈魂更高。
史鐵生，他一定是
當(dāng)代中國最值得敬佩的作家之一。
他的寫作與生命完全連在了一起，
用殘缺的身體，
說出了最為健全而豐滿的思想。
他體驗(yàn)到的是生命的苦難，
表達(dá)出的卻是存在的明朗和歡樂，
他睿智的言辭，
照亮的反而是我們?nèi)找嬗陌档膬?nèi)心……
史鐵生用他短暫卻炙熱的一生，
告訴我們所有人：
現(xiàn)實(shí)是殘酷的，生活是艱難的，
但是卻可以用微笑，
努力讓它們變得柔軟。
- 標(biāo)簽：小蛇搭乘鱷魚探路
- 編輯：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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